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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曾根家的早晨》 Morning for the Osone Family (1946, dir: 木下惠介)

網上資料說《大》是日本戰敗後第一套關於二戰的電影。45年戰敗,46年電影就拍成上映,可見木下惠介對整場戰爭的反應及反思十分迅速。他對戰爭的回應鏗鏘有力,以一個日本中上流家庭的衰亡反映出整場戰爭的荒謬。電影對軍國主義的批判很強烈(片中的奸角是主角一家的叔叔軍官),同時拍出戰爭的禍害、國家對人民的欺騙與壓榨,彷彿一巴又一巴打在日本軍權臉上。

電影僅長81分鐘,故事很直白,講述大曾根一家(一家五口:遺霜大曾根房子、三名兒子,以及一名女兒)由1943年聖誕節至1945年的遭遇。三名兒子當中,大哥一郎因發表過一篇反戰的文章,早早在故事開初就被捕淪為政治犯; 二弟泰二夢想成為畫家,但卻被政府徵召入伍,最終在出征時感受肺炎病發身亡。這時候,他們的叔叔平兵衛軍官已經搬進大宅,耳濡目染下,愛國的三弟根隆執意服役,並最終在戰爭裏犧牲了自己的性命。

電影當中,三位兒子各有各悲劇;而女兒悠子的意中人亦需參軍,叔叔藉此逼她解除婚約,改為許配給另一望族;母親房子的大宅不但被她亡夫的弟弟平兵衛軍官「佔據」,自己亦要參與各種後援服務,中途試過體力不支倒地。一家五口,這兩三年間被戰爭無情地催毀,情節驟覺是誇張地不斷灑狗血,但其實當中的煽情卻並非無的放矢。在這戰爭暴力地拆散了他們一家的同時,那個年頭的日本,有無數家庭遇到相同的命運。大曾根家的故事,可能在46年觀眾的眼中,只是另一個相當寫實的故事。

電影不但標明反戰、反軍國主義意識(怎能不敬佩在亂下依然清醒,明辯是非的木下惠介!),電影另一批判是,身為母親的房子一開始並沒有對抗代表軍國主義的平兵衛,處處忍讓。甚至自己的三兒子決定服役,亦任由平兵衛慫恿。最終她的兒女所受的苦,其實她亦有責任。當平兵衛軍官「佔據」大宅,房子沒有阻止;平兵衛幫女兒安排親事,房子沒有阻止;鼓勵三弟當兵,房子依然沒有阻止。正如日本那時的處境,即使主動發動侵略的是日本軍方,但大部分人民卻沒有嘗試作過任何行動阻止事件發生,最終導致大眾百姓生活艱苦,一個又一個家庭飽受炮火摧殘。那究竟純粹是政府的責任,抑或沉默的人民亦要負責。電影肯定地給予了看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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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illy Wilder Fan, Barbara Stanwyck Admirer; Film Blogger in Hong Kong. 文章見於明報和個人網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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